第三章：朕，怎么可能再忍受！
残殇忽然有了一股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他眉头微皱，却也毫不迟疑--脚下很快涌起一股推力，将他原本前倾的身体极速地推向后方。那类似太空步的步伐，让残殇险险避开了突兀地飞射向他原本所站位置的刀刃。
“呦，还挺机灵。”一道身影出现在残殇前方五米的位置，身着麻衣的中年男子将莫轩羽的身体着实地挡在了身后。
“去，玩大了啊……”面前的这种状况，让残殇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一阵懊恼，忍不住就开始在心里开始吐槽：我的天，我只是在表忠心而已啊，又没真正对您家大小姐做什么，您猴急地蹦出来干嘛？不知道太溺爱孩子会让孩子形成依赖心理从而变成万恶的啃老族啊！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残殇也不会去逃避什么，更何况以他的实力还无路可逃。脑海里那坑爹的系统提示已经让他放弃了硬抗的想法：“姓名：？。种族：人族。生命等阶：？。评价：恭喜宿主，您进入了作死模式，祝您在先天强者的爱抚下玩的开心，玩的愉快。”系统调皮的评价让残殇的表情第一次有了那么一丝不自然。这，他完全未曾考虑过的事，却无比真实的发生了。
“有意思，一个不入流的小娃娃还敢盯着我看这么久，哈，你是想跟老夫我过几招吗？”面前的中年人眯起了眼睛，让残殇看不透他真正的想法，“好年轻的老夫”，这是残殇心里最真实的活动。
“布鲁斯爷爷，那个，他不懂事呢，您就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他呗。”小萝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为贵族，察颜观色的本领还是很强的。于是身材娇小的她上前两步将身体前倾15度，左手将法杖立在地上，右手别在胸前向中年人行了一个礼仪。在残殇看来，这或者是这个世界的晚辈向前辈致歉的表示方式。
“哼，现在的小孩子啊，除了会见风使舵，一点苦都吃不得。不行不行，不给他点教训，你怎么会成长呢？”说着，身形都化为一道残影，一拳便打破残殇身前两公分处凝实的防护层，将残殇轰在了十五米外的墙上。
残殇的身体受到巨大力量的冲击，身后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根本就无法调整姿势，于是乎又从三米多高的墙上横摔下来拍在了地上。“很痛，不过这点伤痛，和那种失去一切的绝望感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残殇这样在心里评价道。
残殇大喘着粗气，双手撑地强行将身体支了起来。我的肋骨断了吧，那么究竟是几根呢？他这样想着，试图将他的注意力从疼痛感中转向别处。足足三十秒后，残殇才从半跪着的状态站直身姿。“我做到了呢。”他轻轻地呢喃着。
残殇的意识渐渐模糊，在天启之力的浸润下，他甚至可以感到身体内骨骼的轻微移动，他明白这是自己的身体在发挥那非人的恢复能力。但是，真的很痛啊。可恶，为什么眼皮那么重？我，我还能……
布鲁斯走过来弯腰单手抓向残殇的衣服，站直身体将他举在空中：“所以说，小家伙，实力低的像个蝼蚁一样，就别死咬牙撑着懂吗？那样真的不会有好下场的。”
残殇那原本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但，那双眸子变成了血红色。
黑皇的神色有些阴沉，他的境界已经可以控制天启之力减弱神经元传导兴奋带来的痛楚，所以，他无视了身体上的痛楚。他在意的似乎是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你，刚刚说什么？”
“呦，还有意识啊，身体真硬朗，我说你是蝼蚁啊，懂？哎，你再那么看我，我可不保证不掰折你的手臂啊！”布鲁斯说着便抓住了黑皇的右臂。
“布鲁斯爷爷，够了，他并没做错什么！是我先攻击的莉雅丝！”莫轩羽没有听出布鲁斯语气中的玩笑成分，所以她打算替冒犯了她的庶民求情。在她的心里，这个有着独特个性又很是坚强的庶民，还是非常可爱的。
“呵，手臂吗？”黑皇的表情有些狰狞，他断定了对方是在侮辱他，他真的十分讨厌这种被侮辱的感觉，他，已经失去了很多。小时候，他懦弱到不敢还手，因为那会被打的更厉害，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校园里，他懦弱到不敢违抗校霸的意志，所以，他失去了同学间的友谊；社会上，他懦弱到不敢与犯错的对方辩证，所以，他被人指着鼻子骂。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太过弱小，所以他只能忍受。他，只是一个人；他和爷爷，也不过只有两个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无力回天。但是啊，他也想变得强大！他想为爷爷报仇！他想拥有一个可以自己支配的未来！即便他和残殇是两个不同的人格，但是，这一切，都是他们共同的痛。他有着比残殇强大的多的实力，他本是想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去疼爱残殇的，他知道他渴望爱，那么倘若无法从他人身上获取，那让同处于一个身体里的自己来给予他！但是，我失信了啊，他再次被打到昏厥了呢……所以：“朕，怎么可能再忍受！”
黑皇整个右臂变得有些虚幻了，他右臂周围的空气都被外放的力量影响的产生了折射。身为天启，他可是有着独特的锁定技。他，可是不会在意一条手臂的得失的。
“轰！”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传播开去，黑皇再次砸在了墙上，只是这次，他的手臂只剩下一支。但，他那已不存在的右臂，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反观布鲁斯，却只被击退了十米的距离，只是原本显现着古风韵味的麻衣已经破败不堪，左侧躯体更是皮开肉绽，左臂更是只剩下了森森白骨！他或许可以受比这轻的多的伤，但他为了守护这份场地，为了维护先天强者的脸面，并没有借着爆炸的冲击波卸力，他将整个冲击都生生承受了下来。
“哈！哈哈！”黑皇用仅剩的左臂捂着脑袋，有些癫狂地大笑起来。“怎么样，伟大的先天强者！朕的右臂不好拿吧！被蝼蚁伤到的滋味啊，不好受吧！”
他并不担心那两个可爱的女孩的安全，在他想来，既然莫轩羽都有先天强者作为保镖，那么身为公主殿下的莉雅丝怎么会没有呢？处于同样的情况下，在二十米开外，他是完全可以保证她们的安全的。更不要说战力比他还要强上不止一丝的先天强者。
为了拉低双方的战力差距，他选择了自损右臂。也着实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是现在，他要面对的却是一个恼怒的先天强者，在将近他两倍战力的敌人面前，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
未等布鲁斯回过神来，黑皇身上便溢出錾金的光晕，一套纯金色的铠甲迅速成型，覆盖了黑皇的整个身躯。顶端突出的头盔两侧刻着不知叫什么的猛兽。背后伸展出一副近四米宽的纯白羽翼，翼羽间散放着晶蓝的光辉。但很快，整个铠甲便被黑色覆盖，连带着羽翼也被染成了黑色。原本神圣的庄严感瞬间便湮灭，取缔的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邪魅。
那，是黑皇并不纯净的天启之力，是黑皇特有的戾气。
“这小子这么猛？”布鲁斯终于从呆滞的状态回过神来。多少年了，自从成为先天强者之后，他便再不曾受过伤，哪怕遇到一般的豪门贵族，对方都要恭敬的向他行礼。被一名无名小卒伤成这样，倘若将来与人交谈时对方提起这件事，他只是想想脸上就烧的慌。也许，他应该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布鲁斯拔出腰间的弯刀，抬头看向了黑皇。其实他并不需要这样，黑皇那强烈的存在感已经给他指明了方位。但他抬起了头，于是，漫天的剑影弥漫了他的双眼……
在这期间黑皇当然不会闲着，他可没有白痴到等对方做好准备再动手。黑皇指尖的手甲处滴落出几滴鲜血，血滴漂浮着，旋转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祭吾之血。”黑皇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空中画了一个十字图案，“凝实之剑。”
黑皇声带的震动刚刚结束，血滴就十分突兀的不见了，黑皇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苍白，他振着双翼，滞留在十米的高空，目光如火。他俯视着布鲁斯拔刀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将左臂自身侧缓缓抬起，如同皇者下发最后的宣言般，道：“无限--剑制！”
话毕，黑皇身后原本就朦胧了的天空刹那间被刺眼的光辉填满，如同堕天使降临般绚丽的场景近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与“天啊，神迹！”类似的声音不绝于耳。在那近百随机分布却将空间塞得满满的金色光圈里，都有着一柄有着更浓郁气息的光剑，无人持剑，却全部指向了同一个方位。
布鲁斯张大了嘴巴，他并不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遭到了威胁，他即便再弱，好歹也是先天强者。先天强者之所以被称之为强者，就是因为在力量的根本上占有着优势。步入先天，便从量的积累上产生质变，破茧成蝶，从凡力蜕变为先天之力。否则，黑皇手臂的爆炸便足以将他粉身碎骨。
“这，就是剑心通明吗？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我竟然让未来的守护者失去了一条手臂……”布鲁斯持刀的手忽然间便失去了所有力气，他的脑海里一直重复上演着他的师父给他讲解这玄元大陆的黑色历史时的场景。倘若那是真的，那么他所谓的脸面将变得毫无意义，他，也将成为整个世界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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